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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剛相識那年,算是恰好碰上了局勢尷尬的冷戰日子,煙硝味彷彿無時無刻都瀰漫在空氣中,沉默著的刀鋒未語一言、銳利的氣息卻劃破沉重的風——和平恍若朝露,清晨的陽光隨時都能在一瞬間帶走寧靜,煙消雲散。
對一般的百姓而言,這樣的日子早已能稱上是不錯,沒有呼嘯而過的飛機聲、沒有刺耳冰冷的空襲警報聲、海邊的漁人不用擔心海面上不尋常的波動;對整個國家而言,表面上的假象似乎也存在於高層之間,屬於國家擁有物的軍人倒是氣定神閒了幾分,他們誰也看不透國家的心思、看不清懸在一線上的時局,只要能別在訓練不足的狀況下被推往戰場,一切簡單卻令人珍惜。
可身為軍人,他們比城裡的任何人都要明白,短暫的和平說穿了不過就是薄薄的紙片,隨手一撕就能成了碎片,雖說是多了些清閒的日子,該有的訓練倒是一點都沒少。
那或許是幸運的一年,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訓練,不必急著駕駛不熟悉的飛機、飛過陌生的天空。太宰治和初調來隊上的中原中也都在這樣的日子裡受訓,他沒問過對方為何會從原本的分隊被調來,在這個國家,每個城市都擁有一個自己的空軍分隊,跨過了分隊同時也代表換了新的落腳處,發生的機率並不算高。
新來的隊員一點都不像是犯了錯被強迫換分隊,來到這裡是那樣趾高氣昂,絲毫不受新的環境所影響。在所有設備都無法用好來形容的年代,飛官的折損率往往不低於陸海軍,即使只是普通的出勤巡邏都有可能帶走幾條空中的靈魂,而中原中也第一次升空,那桀傲不馴卻精湛的飛行技術早已令所有人驚豔。他走下飛機,走過眾人欽佩的視線,淡淡說了句為了國家,這樣不過微薄貢獻。
然後他走過太宰治,像初次見面一樣瞪著他,認識的時間一久,太宰治逐漸明白中原中也是個記恨的男人,說他矮那件事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忘。從那對眼瞳中太宰治看見的一個軍人的靈魂,為了國家捐軀也毫不悔恨,一顆赤裸坦誠的忠心。
這靈魂似乎是為了從軍而誕生,這點看在所有人眼中都無法否認。可對於這份忠心,太宰治只是笑笑,說了聲遠離地心引力不知道中也能不能長高一點,然後輕鬆閃過朝他臉上揮過的拳頭。一開始還會有人來隔開他們,指著他們大罵一頓、要求他們復誦軍人該有的紀律,後來大家大概也懶了,反正他們倆成績十分出色,除了愛打鬧外也沒出過什麼差錯,最後乾脆放著他們打架互罵,看著也成了軍裡的消遣。
即使太宰治依舊能從中原中也身上看見未盡的前緣,他對於捉弄對方仍然有超乎常人的執著,彷彿天生注定他就該這麼做一般,怎麼樣都停不下來。中原中也對他大概也是無奈,衝動的脾氣卻讓他沒有一次忍住太宰治惡劣的言語攻擊,看在旁人眼中也不知他們究竟是感情好,抑或只是徹底地不對盤。
很多閒暇的日子,太宰治躺在草地上、閉著眼睛,讓柔軟卻帶著尖刺的雜草劃過他的臉頰,春日裡的微風彷彿不屬於這紛亂的世間,溫柔而不真實。這兒離空軍基地不遠,卻杳無人煙,不過雜草蔓生。進了這軍隊,其實也沒經過多久的時間,已經夠讓太宰治發現人生不照規矩走的事情太多,例如他遇見了中原中也,例如他本以為不會有人來打擾的這片草地,才不過數日就讓新隊員給發現。
中原中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,說這地方很適合休息,問他能不能滾開還地球一點清新的空氣。他總搞不懂命運這種東西的邏輯。而太宰治所做的是連眼睛都沒睜開,用夢囈般細微卻清晰的語氣,彷彿自言自語般地說了聲聽這麼矮的聲音也知道是中也來了。
對方喊他叫姓氏,混蛋太宰這稱呼清楚說明了中原中也看待他的方式;而他用名字稱呼中也,明明兩個人關係就是有目共睹的差,卻叫得比誰都親暱。
為了類似的爭執,他們在這片草地上扭打過好幾次,滾過青草的味道,在該是他們舞台的青空之下留下一道一道傷口。穿上更能凸顯男性魄力的軍服被他們用來壓平草地,中原中也像是打定主意要和他爭搶這片土地的所有權,只要太宰治出現他也會在,聽來像是小學生幼稚的舉動,卻是屬於他們的互動模式。
後來除了打架,隨著時間軸拉長,他們開始在這裡聊著彼此生命中一些不重要的瑣事。太宰治得知中原中也自幼就沒父母後,倒也有默契地沒再問個詳細,只是簡單地說了句他也是。那年代所有人的背景都太過相似,太宰治也是,中原中也也是,或許所有軍隊裡的人都是。他還是沒問中原中也被調來的原因。只是多少個微風吹拂的日子聽中原中也提及他對國家的抱負,那對顏色好看的眸子裡映著雄心與堅定,熠熠生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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